Fiji尋訪麵包樹
尚未踏足斐濟的土地時,就像剛碰見一個心儀的對象,四出打探其背景、喜好、歷史痕跡,憑著這些零碎的認知,透過親身的接觸,化解對它的陌生。雖然旅途以一段不甚愉快的冒牌的士事件開

 

斐濟群島──一個遙遠而陌生的國度。當我向朋友提及這個飄渺的目的地時,反應是「是不是在東南亞,抑或是在關島附近?」、「斐濟人好高大,打rugby好勁!」而根據我依稀的印象,我會回應:「斐濟是張小嫻小說中麵包樹的故鄉,是電影《青青珊瑚島續集》的拍攝地,那裏必定是浪漫的世外桃源;但是,當地土著曾是食人族,加上Tom Hanks的《Castaway》,卻令斐濟增添一份危險的張力。」 

現實:凡事向錢看 
在距離羅托魯亞(ROTORUA)市中心約30分鐘車程(不租車的話,必定要參加當地團)的Wai-O-Tapu Thermal Wonderland,是北島地熱區的精華所在。在短短的一小時的行程內,你可能是第一次觀賞到倒塌了的火山口(Devil’s Home)、黃綠的溫泉(Devil’s Bath)、泥漿般的溫泉(Devil’s Ink Pots)、滲透出由黃、綠、橙等顏色漸變而成的溫泉──畫家的調色盤(Artist’s Palette),以及由碧綠及鮮橙色結集成並不斷冒蒸汽及氣泡的香檳溫泉(Champagne Pool)。 

帶著興奮莫名的心情踏足這一片「人間淨土」,想不到,首先看到的,是它被虛假污染的一面。當我拖著行李走出機場,遇到坐在櫃檯親切有禮的旅遊大使,她十分詳細的介紹當地的旅遊點。當她知道我下榻的酒店及需要乘搭計程車時,看到她向旁邊的男子打了個眼色,而該名孔武有力的男子二話不說便提起我的行李向外走,我只好立刻追上去。這時我卻發現他不是朝著的士站走,為安全計便強行取回行李並停下來理論,他不斷堅持說他的計程車就在門外。當我們正在擾攘的時候,我瞥見兩位袖手旁觀的警察以及一批走過來聲援的旅遊大使。恐懼感,加上厭惡感,使我掙脫人群,直奔向的士站,跳上計程車。穿上制服的司機向我訴說,他們是非法經營的車輛,經常發生意外且沒有購買保險,更使機場的士生意大減。 

第二天,當我在Nadi(南迪)市中心閒逛時,天空一片陰霾,垃圾堆積在街道兩旁,食肆與超市總是陰森森的,令人望而卻步。可能是機場的不愉快經歷,令我對周遭充滿了戒心,而我像是被四周的眼神穿透,渾身不自在。當有人走近並用日語搭訕時,我更是避之則吉。逗留了不到一小時,我便逃回酒店。 

當晚我躲在酒店內,回想這兩天的經歷與幻想的差別,不其然感到氣餒,莫非這個世外桃源已經被大量湧入的遊客破壞到遍體鱗傷?但是,為甚麼西方遊客又能展現享受的笑容呢?在酒店餐廳遇到一對澳洲夫婦,他們覺得斐濟人十分友善,經常保持笑容。是不是我的包袱太沉重呢,想得太多呢?我不是早已有冒險的心理準備嗎?我要找的不是一個內心投射出來的幻象,而是擁有自由意志的現實! 

再遇:說一句Bula 
第三天的早上,天色變得明朗,我努力掏空自己先前的胡思亂想,向Nadi市中心再次進發!可惜,出師不利……我搭乘了一部先經過村落再到市中心的巴士,昨天只需要半小時的車程,今天竟用了個半小時,而且那部老爺巴士的車速真的慢得可怕,我發誓寧可多付20倍的車資,也不願意再搭乘這種老爺車! 

再次踏足Nadi市中心,景象似乎有所改變,早晨的陽光將一切陰霾驅散,抬起頭來,看見紅彤彤的花瓣及綠油油的樹葉為powder blue的天空綑了邊,連街上斐濟人眼神亦變得溫暖友善。我終於理解到住在這個旅遊區的人的獨特個性──永遠笑容可掬,同時深藏不露。我主動跟他們交談,向用日語跟我打招呼的人解釋:「I’m from Hong Kong!」,而我亦嘗試以斐濟語與他們問好:「Bula!」 

在咖啡室內與一位當地女士攀談,客套話之後當然印證一下我對斐濟的零碎片段。最重要的發現是,原來麵包樹不是虛構的,它的名字叫「breadfruit tree」,原因是斐濟人會將它的果肉煮成糊狀,並淋上咖哩汁代替白飯。可惜,它的果實要到初夏才會成熟。雖然我無緣品嚐它的味道,但非常渴望能「一睹芳容」。不過它不會生長在市中心,需要到村莊才找到的。 「Then, how can I get there?」意外的結果是:「You can get on the bus back to your hotel, and you can find the breadfruit trees in the village it passes by.」 

記了今早的誓詞,當我在巴士站剛好趕上同一部老爺巴士時,我暗自慶幸自己的幸運。當巴士駛進村落時,我稍嫌它的速度太快令我不能將麵包樹清晰地攝入鏡頭。當巴士到達酒店,時間像只過了15分鐘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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